朝夕池

*是上一篇的后续，甜饼(?)，放上纯情的一部分

*流水账 *海量私设魔改OOC暴力

*如果觉得故事可以停在上篇结局，就不用看这篇啦....因为内容大概率会不合预期

（搞颜色发不了全文，更新一下凹3门牌号40068411，后面的故事不美好，就停在这里大概也行吧...）

《归乡》· Ⅱ

1.

交界地的战火已燃起多年，高墙变成残垣，农林变成荒丘，烈焰封锁远东，法阵封锁城楼。即便利耶尼亚这片土地在碎片争夺中选择了避世，也仍被战争的余波扫荡，骸骨混乱，活尸遍野。

菈妮的法师塔窗前常年能看到东方高处的黄金树，她亲眼目睹那恩惠的光芒变得暗淡，因而，即使她从未主动去回忆，也还是偶尔会想起那个在黑刀之夜后短暂相遇的黑袍灵体——那倚仗永恒女神与黄金之势而活力充沛的姿态，以及那金瞳里暗含的某种……懵懂着对她敞开的赤诚……可是如今，想必，那位灵体过得不太好。

不知还存活着吗？

……

“我是魔女蕾娜。”菈妮循着传言找到了骑着托雷特的褪色者。

她对当年那个允许她离开王城的条件并不反感：只是递交两样物件而已，无论那是某种惩罚或关照，还是别的什么计谋，皆无伤大雅。如果时机成熟，她可以对这位被灵马选中而很有可能成王的褪色者敲打一番——或是利用一番，都不错。

她介绍着物件的来由与用途，与此同时，也看到了隐在赐福边的那位黑袍灵体……

还存活着。

不同于永恒女神：没有被击碎，没有被囚禁，没有销声匿迹。那名为梅琳娜的女子，一副皙白细腻的面孔上写着惊讶。

黑袍遮挡了所有触目惊心的伤痕，可是整个形体反而泛着一种含蓄的空虚……在分别的时光里，法环破碎、女神隐匿、黄金衰颓，这位既失去母亲指引又缺少神树庇佑的灵体，状态更加艰难了，似乎已经到了行动不便的地步。菈妮没来由地，仿佛想撕咬些什么一般的心气涌上来：“我很期待啊——”

她冰冷的话语从口中吐出：

“你们褪色者会服从双指到什么时候？”

不顾那一脸不明所以之态的褪色者，她直接隐去身形，来到梅琳娜面前。而对方抬头，那眼神表明了对她这一连串言语与举动都感到意外。

“见到我是如此值得惊诧的事吗。”

菈妮低下头俯视那金瞳，自己的身影正映在其间，是在深邃底色之上点缀如辉石一般细碎冰凉的高光。她其实十分享受这种……对方视角只被她一个身影独占的感觉。

黑袍女子沉默地回望许久，才堪堪开口：

“蕾娜小姐，没想到你真的会履行约定。”

那虚假的名字被女子刻意加上了重音，菈妮明白其中的意味。

我倒也不像你想象的那般诡诈……她想着，但不会解释：毕竟那些背离信任的举动，她过去会做，现在会做，以后还会做，她注定要背叛一切。

这里的夜雾不及林中浓稠，苍白中显现了更多的草木色，覆盖整个黑袍，是一层虚薄却难缠的隔帘。

流水会逝去，漏沙会落尽，新人终会老练。

魔女对自己说：她已经不信你了。

交界地本来就充斥着谎言，魔女知道，不信任他人，反而是有益无害。

……

菈妮没有继续跟着梅琳娜与褪色者，她去了南部的封印监牢。

看来布莱泽的任务进行得不太顺利。

菈妮有漫长的等待时间，不必迅速赶回塔里。

往常她总是走山间小路去利耶尼亚，那么这次可以试试史东薇尔，反正她有办法隐匿得悄无声息。

……

“……对不起，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你……”

再次出现的熟悉声音，引起魔女的注意。

她无意识地就走到梅琳娜附近，听着这位灵体对褪色者开诚布公地坦言：“有一件事情，是我能引导你的……”

莫名地，这样一段对褪色者如此真挚用心的话语令她顿时在原处停滞，保持着距离，却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使她不悦。

而褪色者听了则满怀期待，十分兴奋地去往圆桌厅堂，那个存在着某一位双指的地方。

噢……菈妮决定先把不悦感归咎于双指。

此刻留在赐福边的梅琳娜，转头看到来者。

她愣着认真打量了一会，似乎斟酌了一些想法，而后拉住黑袍站起来，嗓音如流水：

“事实上，褪色者不会服从双指太久。在我的指引下。”

这也许是对重逢时那句挑拨之言的回应。

作为在凉薄的人性里身经百战的魔女，菈妮判断得出这不是谎言。

清澈之音舒缓淌过耳际，浸润思绪，抚平了魔女那不知从何而起的一丝毛躁不悦的动荡。

“你……”菈妮仔细审视那只金瞳，试图从中读出些什么用意。

但是，什么都没有。在所谓的母亲不知所踪、黄金树变成这副状态之后，这位黄金的拥护者确实本来已经有所改变了……

可冥冥之中，又好像还存在着一些能令月之魔女产生错觉的旧念：哪怕她不信你，她还是会将这样重要的信息，如此直接地告诉你。

比刚才她对褪色者的态度还要坦诚。

稍作停顿后，灵体继续解释着：“我认为，尽早向你坦白，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争端。”

她走近菈妮，将双手交握在黑袍外。绵延起伏的伤痕袒露出来，赤裸地勾住魔女的视线，疮痍间仿佛还留有旧日时炽热的焰丝在肌肤上反复燃起。

“……你的判断是对的。”

菈妮舔了舔唇，无端觉得，面前的一切都更加顺眼了。

2.

一直以来，梅琳娜从未抱有过期待，哪怕在她尚且初生懵懂的时候。

月之魔女是扎进她心底灼痕之间的冰凌。

化不开，既凉薄又刺痛……现实总是不近人情的。

而现今，那些已经无所谓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想要归乡的人换成了她自己。

当年“母亲”是绑在她手脚的丝线，赋予她力量，引着她前行……但后来，线断了。

甚至不留给她问“为什么”的机会。

被提前放置到远方的她，是安全的，也是无措的，托雷特成了她唯一的至亲。

当前托雷特已经找到了注定的新主人。

她也必须要找到她注定的使命。

无论魔女赴约的意图是想作乱还是利用，魔女的声音是甘辛还是浓醇，魔女的半边眼眸里有怎样深邃夺目的宇宙，魔女的发梢是否带着冰原松木的冷香……她都不能被牵绊，她要回故乡看看。

当年菈妮回卡利亚的路途，除了最初那场小插曲，就只剩下直遂顺利。

可战争过后，各方割据，梅琳娜回黄金树脚的路，恐怕不那么容易了。

……

褪色者拜入驿站街那位魔法老师门下，实力飞速成长，从一个只会挥舞短剑的落魄归乡人，变为智慧略微长进的全能武者。

战役一场接着一场获胜，几乎没有时间用于喘息。

梅琳娜没想到，在魔法学院的大书库那场优雅得震撼人心的战斗中，她能再次听见菈妮的声音。

“我以魔女菈妮之名宣告。”

醇黑的烟雾丝缕旋转攀升，而后弥散开来，引出璀璨生辉的魔法光柱。

“勿侵扰母亲的如泥酣眠。”

不知月之公主是创造了怎样复杂且庞大的阵法，才能将她的母亲——那位美到极致的落幕英雄，当场复原成仅存于过去的全盛姿态。

这景象令她整个灵魂为之颤抖。

她知道母亲对自己初始状态的影响早已深埋，一切联系也都被切断，现在脑中炸开的触动，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

恍惚间，她无法用语言形容，却好像终于能领会到一丝实感……关于母女之间的。哪怕耀世的光芒彻底消散后，那位卡利亚女王的目光已重回空洞，可此前惊鸿一瞥的傲然姿态，也全然值得女儿不遗余力地回忆与构建。

然而，梅琳娜知道，作为女儿，自己不仅无法偿还旧债修复菈妮的母亲，更无法凭己力修复自己的母亲，唯有循着母亲遗志实施那叛律的计划，并找到终焉的使命……

“看到了吧，我的母亲有多美好。别太羡慕。”菈妮的声音在她头顶轻缓地响起。

这魔女似乎已经观察到她的情绪：“噢……你也不必如此自弃。永恒女王毕竟是神，没那么容易修复。”

梅琳娜一时哽咽住，不知该不该把这句冷漠的话语划定为安慰性质。

魔女坐在书堆上，居高临下。

凉雾与霜寒的魔法结晶在她人偶躯体的周身缓缓消散，犹如浮于仙境，书卷的清凉与雪融的沁爽侵染到四处。

梅琳娜不知对方怎么会出现在她眼前。看来学院其实遍布这位公主的耳目。

“鉴于你上次的发言足够坦诚，我也向你分享一下我的决定。”魔女声音里带着微妙的笑意。

梅琳娜直直盯着菈妮俯身，人偶那一度精雕细琢却又刻意磨损出沧桑裂痕的脸颊凑到她面前，犹如将要溢出无形暗流，气息将一丝长卷发带到她颈间。

她倏然不敢有任何动作，仿佛在担心把积雪吹散。

“在达成必需条件后，我兴许直接离开交界地……或是先取代你母亲，再离开交界地。”

魔女的眼睛近在咫尺，瞳色却深远得没有边际：“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的，雪本来就会散……哪怕她什么都没做过。

梅琳娜攥紧衣袍，压抑住自己的双手：其实你怎样离开都行——我和母亲都是这样想的。

关于母亲，纵使怀念与追寻，可有些事母亲本身不介意，自己更不能强求。

眼前人是月亮，她早就知晓。

月亮当然该去往夜空。

3.

战役进度的停滞，是从褪色者加入菈妮阵营开始的。

菈妮接受这位新成员，因为这是命运。很多年前，那位尚还天真的黑袍灵体，为她写下的命运……不属于星星，游离于封印之外，可谓是非常难得的新鲜事。

她看着褪色者那四处乱跑并且压根不和同僚友好招呼的模样，不得不给法师塔立起特殊的结界……当年从玛莉卡那里学来的。

反正无论血缘还是名义上这位女神也算是自己的母亲，向她学点东西也很合理吧。

此刻顶层门口的楼梯上，黑袍灵体伫立着。

似在若有所思地观察着结界。

菈妮无法将正前方那逆光的侧影忽略……利耶尼亚的风带着林间的潮气将那及肩的粉发吹起，露出阴影里的那些肌肤上的暗红斑驳，随即，黑袍里的手臂立刻挣脱而起，抓住兜帽似乎想盖上。

可那动作忽然停滞了。

沉默间，那同样被火焰镌刻得斑驳的手，松懈至胸前。手背的纹路狰狞犹如常年热烈的火舌，将黑袍缓慢烧至敞开，露出米色的小披肩，随后是前胸的搭扣，微微起伏着，随着呼吸而律动……最后，整件黑袍被那纤巧的手解下来，抱在怀里。

意识到自己已经看了许久，菈妮冷哼一声，不自然地收回视线。

……她干什么要站得这么远？魔女微微挑眉，沉声开口：“一直挡住我门口，在想什么啊。”

抱着黑袍的女子回头，薄唇轻动，灵体的表层在日光下仿佛打了一层透明的胶质，清透而温舒。

或许，如果不考虑话语的内容，其实那声音也是过分清透的——

“想起你怎么骗我。”

“……”

魔女的牙关紧了一下。

“你可以……想点别的。”

梅琳娜怔了下，整个身体回转，来到菈妮的椅子前抱膝坐下。

黑袍松软地搭在腿上，女子专注地抬头望她，时间好像在这里停止：“比如……？”金琥珀般的眸子微动，只映着她一人，含着几丝小心翼翼的探视，流转着低落却滚烫的光，是藏在细碎流云后的太阳。

“……”

想点……比如……

菈妮一时没出声。她莫名心颤。

她记得过去做过的事。

虽然十分短暂，也十分久远，但她记得……难道值得被对方称道的事只有这么一件吗。

实际上她很明确自己为什么总可以做到接二连三捉住对方的弱点。她捉住那斑驳的手，捉住那灵巧的刀，愉悦且流连……她能暗中意识到，自己表露的玩心与诓惑之下，也曾有过什么隐秘不宣的心思。

微妙的怒意夹杂着另一种陌生得难以言说的感觉从胸口涌上耳尖和头顶，热度翻腾得她不得不虚浮地移开目光，斜倚在座位的半边扶手上，一只手托着脸颊，另几只手把玩着自己的卷曲的散发。

灵体之间的距离被某种停滞又试图缓慢滚动的气氛填满。

许久之后，菈妮意识到灼热的目光已经从自己面上挪开，她悄然转回视线观察，发现那金瞳对向了自己手上的发丝……一缕深蓝色的人偶长发已经在焦虑的指尖纠缠了好几圈。

即使很不想承认：她其实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不至于吧……我……

魔女暗中自嘲着叹息起来。

但畏缩犹豫从不属于月之魔女。

她想了些什么，就必定要做些什么。

……只是与此同时，门外响起石板轻踏的震动。

魔女不知道，梅琳娜确实想了些别的。

来到利耶尼亚的这段时间，遍地的尸骸与亡灵们诉说着愤恨与残痛、遗憾与奢望、秘辛与传奇。梅琳娜在与它们共感悲戚的同时，也比褪色者更早听闻那幅魔女容貌的真相。

骗子，三番五次，话语是假的，笑容是真的。每一次贴近的气息、温度、触碰、声音，无论是假意的也好、无心的也罢，她全都，不可避免地、真情实感地……

尽数收下了。

……

梅琳娜立刻在褪色者的脚步声中隐去。

菈妮决定：

委派给这位新成员的任务必须困难一些。

4.

其后的时光，菈妮在塔里装睡。

褪色者找不到任务的线索，盲目打转，反反复复前来，却只能收获静止的“……”这般回应。

以此换取的清净，她用于分神追踪地底永恒之城的情况。

听着褪色者下楼的声音，菈妮继续安详垂着头，木质的人偶躯体与半边灵体头部以沉睡的姿态呼吸着。

但在寂静中，她忽然察觉到熟悉的热度与气息驻留在她身前。

那气息起先是疏离而谨慎的，但随着自己静止不动的时间慢慢延长，也许给对方留出了一份安逸感……气氛中某种特殊的流动也逐渐变得轻快起来，离她越来越近。

灵体思维活跃时存在显著的能量流动，同为灵体的她此刻能隐约感觉得到——但相应的，她知道，对方也能感知到她的。

“菈妮，你醒着吧。”

热度在与自己有一定距离的位置彻底停下来，而后梅琳娜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平直而清润的声线本该是灌溉野原的醴泉，却偏偏谨慎离远，不靠近她。

“褪色者睡在楼下赐福，不会再缠着你问话。”

声音依旧是远的，可面前的流动变了速率，一些热度悄然靠近她脸庞，泉流越来越近，挣开了表面张力，渗进她的思绪里。

“……”她感觉自己脑海仿佛有绒毛开始生长蔓延，令她微痒起来。

“是真睡，比你真，一时醒不来。”

刹那间，某种柔软触感点在她鼻尖。

“……”她知道那是对方的指尖。

犹如烧沸的水滴落在湖面，弹动碎裂，荡开融合，把热度遗留并叠加到她原有的冰凉之上，融进她的脸颊。

“所以……”

那声音显得谨小慎微：

“能否，告知一点线索……我保证不多问别的。”

“……”

原来还是为这个。

菈妮听清对方意图的这瞬间，仿佛有冰在识海里迅速结成尖锥。

她被一个已经下楼的人再次惹恼了。

而眼前这家伙竟然有比褪色者更吵的时候。

能量流动更加强烈，她知道自己的展现的情况一定和对方一样。

“褪色者再打转下去，我永远回不了故乡。”

“……”那声音里带着恳切，但毫无除了想达成目标以外的任何情绪，是没有任何色泽的水流，轰然冲碎菈妮意识中结成的冰锥。

带有侵略性的寒气立即剧烈散出。

骤冷的气息向前侵蚀，面前灵体的能量流动猛然一颤。

即使如此，梅琳娜还是继续开口，呼出的声息都零散起来：

“请求你……”

菈妮的心口被这颤动的声线敲打了一下。

顷刻间，寒气爆涌，带着魔法结晶迸裂四溢。

星空色的单只眼眸，倏然睁开。

她抓着梅琳娜站起来，关节分明的两只手将这灵体扯到自己眼前：

“你凭什么求我。”

她用剩下两只手一起捧着梅琳娜下颌，固定在与自己一样的高度：

“打扰魔女菈妮沉眠，要付出代价。”

“……”

魔女微笑着将梅琳娜一脸不可置信直视着她的模样收入眼底。

金瞳里的情绪如缓慢加热的海，逐渐滚烫到沸腾，又逐渐蒸发空洞失神……灵体黑袍外的手似乎想抓住菈妮的手拉开，但随后慢慢松开来，垂在身侧。

那脸颊肉眼可见地因触碰而弹动，她托举的双手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肌肤为了抵御这般冰得刺激的触感而不断升温，蕴含魔力的木质手指释放寒气凝结了空气中的水珠，在她无意识地缓动下，脸颊被擦出了湿润的光泽。

灵体嘴间嗫嚅着，似乎试图反驳她那句不讲道理的胡扯，胶质般的薄唇在窗棂透进的天光下微微张合。

而她不会让梅琳娜反驳出口。

一根木质手指用力压进微启的嘴间，湿滑的指面和精妙的球形关节交替着磨过那双唇，浓烈的魔法能量暗含在其间，那相当于纯度极高的露滴凝晶，在咬动时将会有回甘的能量湍流滚过唇齿间……

梅琳娜含着，眼神迷蒙，某个瞬间，突然对她的手指用力咬下去。

“嘶——”

被咬的菈妮，疼得瞬间抽回手，溢出轻声。

然而紧接着，她手腕的关节又被一只伤痕累累的手紧紧抓住。

面前的金瞳犹如一卷充满混沌与渴盼的漩涡。

而紧闭的那只眼颤抖着犹如想要冲开枷锁。

她忽感心惊。

其后，另有一只灼热的手攀上她的后颈，试图向她缠紧，直到勾住的那一刻，又莽撞地将她的上半身强行拉得贴到面前的黑袍之上。

顷刻间脸贴着脸，冻得发红的口中不停打出热气，侵袭到她人偶躯体的唇上，那紧密的鼻息就像本该乖顺灵动的植食兽类此刻倏然对她这草木质感的躯体闻出念想……而因此，人偶极寒的木料也犹如被点燃。

菈妮明白自己触到了欲望……她咬了咬唇，在梅琳娜对她强有力的拉动与后颈那只手胡乱的紧勒、摸索与擦动下，座位下垫的书本歪斜得几乎要维持不住，常年冰凉的躯体在触到对方衣袍时有如被热水浸润的触感使神髓一阵疏松，不自觉地往低处沉下去……

“这……这是求我的态度吗。”

菈妮愤然尽力将声音咬出来。

但……她没有想到梅琳娜真的会立刻停下来。

黑袍灵体在被沙哑声音带出的寒气包裹那瞬间，霎时打了个寒噤，神色重新清明。

她的座位与躯体被炙热的手一丝不苟地摆正。

眼见梅琳娜眸光闪动，谨始虑终地问：

“那我该……怎么求你……？”

……菈妮灵体能量的流动大概要爆炸。

亮白的魔法星点将灵体周身裹挟，她睁着的那只眼，死瞪着正对面完美对齐的那只也睁着的眼。

随即，她凑到那温热的脸颊唇边，一双手将对方的黑袍骤然扯开来——

“梅琳娜，你到底还想不想。”

冷雾沉坠，然后停滞。

梅琳娜看着她。

菈妮无法形容她这一刹那所见的眼神。

……如果她已经拥有群星，不介意分这人一半。

而后她的唇被柔软贴住。

黑袍随意掉落，化作金色光点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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